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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开学

第一章 开学

疾驶的列车微微晃动,车轮与铁轨铿锵作响。我从睡梦中晃过神来,天光已经大亮,远山连绵起伏。

这里是贯通我国东西部的陇海铁路。我乘坐的这趟1147次列车,是相当老旧的绿皮普快列车。

话说回来,自己并不是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。我曾在高二暑假时乘坐过高铁,从家乡前往济南参加化学竞赛。京沪高铁舒适的乘车环境、风驰电掣的速度,给当时的我留下了深刻印象。

现在,置身于这趟老旧列车的我,望着车窗外广布田野的青纱帐、低矮破败的红砖房,以及手机屏幕上时断时续的4G信号标识……不禁陷入了沉思。我目力所及的任何一处,都在提醒着我东西部地区差距之大。

记得在高三第二轮复习最紧张的时期,我在心烦意乱时便会看一看报刊杂志,权当利用零碎时间积累一点作文素材。

虽说在我读过的近一年来的新闻报纸上,不难看出国家在西部发展与扶贫的决心,但西部基础设施与生活水平长期落后,各方面巨大缺口的填补决非朝夕之事……

不过,眼下侧着身躺在卧铺上半梦半醒的我,最好还是起来穿上衣服洗把脸吃点东西吧。从列车狭小的盥洗室洗完脸出来,拿出快空的水杯和从家带的面包,我打开了手机收到的短信:

“尊敬的山东移动客户,欢迎您来到陕西省!陕西移动将竭诚为您服务!”

在卧铺上睡这一觉醒来,进了陕西地界说快也快。现在是8月16号早晨7点整,西北农林大学这么早的开学时间,恐怕在全国范围也是难得一见的。

看来现在的我运气还不错,趁着手机有两格4G信号,我一如往常地打开了QQ跟微信。QQ是意料之中的99+,微信却意外地多出几条来。搭眼一看,竟然是老姐闲的没事,给我发来的一串消息。

“老姐还是跟以往一样,各种絮叨也不嫌烦啊……”

我边叹气边这么样抱怨着。

要说我家的老姐李行慧,就算是当了她十八年的亲弟,我也不知道怎么评价她好啊。

总之,先和她在微信上聊两句吧。

老姐:老弟在吗?

老姐:晚上睡得怎么样?

老姐:你一个人搁外边坐车,多注意着点

躬耕稼穑(李行知的微信昵称):早上好

躬耕稼穑:俺刚醒没多大会

躬耕稼穑:学校这边是真热

躬耕稼穑:昨天晚上看天气预报,今天气温三十八九度

躬耕稼穑:可了不得

老姐:唉,老弟出了家门,连个姐都不喊

老姐:伤心了(流泪)

注视着屏幕的我不禁笑出声来。家庭成员中没有姐姐或者哥哥的人,可能无法理解这种独特的小幽默吧。

我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市民家庭的孩子。父亲常年在外地打拼,母亲也整天辛勤劳动。难得有老姐一直关心着我,都可以算我的半个家长了。

正是因为有了家人的关心支持,我才得以被西北农林大学录取。对我而言,这个结果不算最好,但也没有什么遗憾。

想到这儿的我,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按起来。

躬耕稼穑:好好好,喊你个姐还不行嘛

躬耕稼穑:咱妈跟你都吃饭了吧

老姐:你这一个姐喊得真敷衍,唉

老姐:都吃完了,我歇一会就去上班

躬耕稼穑:那就行,你们搁家也保重

“各位旅客你们好!前方停车站是:渭南车站。有要下车的旅客,请您提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包裹,做好下车准备。到站停车两分钟。”

不知不觉之中,距离到达稷州只有两个多小时了。

我撕开了最后一块面包的袋子,拿出了仅剩下底层凉水的水杯,火车在渭南站破旧的站台边徐徐停了下来。

老姐:老弟,今天是你大学生活开始的第一天

老姐:家里人都实在是忙,没法抽出时间来送你

老姐:虽然很遗憾,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

躬耕稼穑:没事,拖家带口我还嫌麻烦呢(滑稽)

老姐:这也算是对你的一个锻炼吧

老姐:好,老弟的自立能力,我还是信得过的

躬耕稼穑:嗯嗯

躬耕稼穑:我会多注意的

老姐:凡事都得多留个心眼

老姐:那就行,我和咱妈也能放心了

我叹了口气,刚想把手机放下,老姐那边又发过来几条消息。

老姐:我昨天晚上,把我想跟你说的话,

老姐:都写在这个Word文档里了

老姐:【新建 Microsoft Word 文档.docx】

老姐:写的跟流水账一样,赶不上你的文采

老姐:你现在搁车上也没事,就先看看吧

老姐:我去上班了

老姐:你下了车别忘了给咱妈打电话啊

“想说什么就说是了,还专门打成一个Word文档……”

我一边自语着,一边看着这个Word文档。

老弟:

时间过得真快,一转眼你就大学生了。想想五年前,你老姐也是激动地坐上的火车,不过西北农林大学可比你老姐的破学校强太多了,哈哈。

趁黑天没人打扰,我想在你还没到学校的时候,再跟你唠叨唠叨,可别嫌你姐烦啊。毕竟我也是过来人,虽然自己大学的经历挺失败的,但是我还是想给老弟你说一说,提个醒。

大学是个多元的小社会,或者说是个过渡阶段,从中学到社会的。没了高考的压力,这里自然会有各种各样活法的人。有人专心学习保研深造,有人善于交际左右逢源,更多的人麻木度日得过且过。我可不希望你成为最后那种人。

大学也隐藏着许多限制,没有绝对的自由,就算在大学,也是这么回事,看上去多元的表面,实际上是另一套评价标准。

现在手机网络那么发达,各种新东西日新月异,老姐都感觉跟不上时代了,大学的情况跟我们那时候更是差别很大。未来的路,还需要老弟自己去摸索。

你是个自主能力很强的人,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,就没有理由不好好走下去。包括从你读高中,到上西北农林大学,老姐相信你有自己的想法,家里也绝对是支持的。老姐希望你发挥好兴趣特长,学业和活动都能取得进步。

最后想给老弟点建议,你们学校是国家重点大学,上课考试肯定比我那个很水的学校强得多,所以专业学习要保证。课外的话,团委学生会一类的不是很想看你加……过段时间你应该会明白的。

另外,老姐也真心希望你找到值得让你全副投入的兴趣。加入一两个社团可能是个好的选择。依你的性格,估计你会去那种人少的小社团吧。

总而言之一句话,希望你的明天觉得今天的选择与奋斗值得,这就够了。

爱你的老姐

看完这些文字,我不禁开始审视起自己的人生经历,以及我直到最近才想到的人生目标——“快乐生活”了。

小学和初中的时候,性格孤僻的我醉心于自己的兴趣,对身边同龄人的非议、排挤甚至攻击置若罔闻。那时的我真的以为,只要沉迷于自己喜欢的事情,就能够解决面前的一切问题。

这样的想法让我差点没能考上高中。在中考之前的最后关头,几乎零基础的我用了半个月准备考试,升入了家乡最好的高中。在此之后,老姐力劝我专注高考应试、改善人际关系,这种不好的人际状况才有了很大改观。

虽然我有过很多全身心投入到一件事的经历,比如初三时狂热地着迷于化学的我,彻夜扑到高中和大学的化学课本上……

但那些对我来说,彻底成为了过去式。

且不提上面那些遥远的回忆,不久前的黑暗高三生活、造化弄人的高考,就让我那几位朋友的激情与汗水变得一文不值。

小学时喧嚣打闹的同学们背后孤零零旁观的我;初三时沉迷化学逃避一切差点没考上高中的我;高二时热心班级课余活动、还侥幸考了班级第一的我,看着整日学习却位列我下的那个女生,声嘶力竭地说:

“你凭什么能在成绩上居高临下!明明我每天花那么多时间学习!”

…………

我过去的那些可笑经历早就证明了,我们从来就没有过挥洒激情的青春,我们的少年时光几乎只有现实压迫。

从小到大,我们都被周围的长辈们灌输着“不断努力成为优秀者”这样的目标。而我曾经苦苦追寻着的、执着于兴趣的生活,最后也没有什么太好的结果。

我现在的人生目标,不再是努力让自己变得“优秀”。

一个“优秀”但不快乐的“我”,不是我想成为的那个“我”。

…………

我好不容易才从无尽的冥想中挣脱出来。

咽下去最后的一口面包,喝完了仅剩的一点水,我拿起手机打开QQ。

果然那99+条消息,都是农林科学学院的院新生群里刷出来的。

我刚想熄灭手机屏幕,突然弹出来一条验证消息:

“余学成邀请您加入群农林根据地。”

“农林根据地”?这是个什么群?

要是单看这名字倒是有点意思,说不定是西农的什么神秘组织。虽然我这个人是既没意思也不神秘,不过我还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加了它。

随后手机就弹出了“农林根据地”的聊天界面,这个群目前有十几名成员,基本上都是农林学院新生,也有别的学院的同学加入,并且成员数还在持续增加。我还没反应过来,群里就出现了“欢迎”的队形。

邀请我进群的余学成同学,就是“农林根据地”的创建者,被我们称为“老余”,家住河北省衡水市,在植保专业一班。

暑假反正在家里也闲着没事干,我在农林学院的群里水了不少,提前认识了些比较活跃的同学,老余就是其中之一。我跟他在QQ上聊了会。

我不好奇(李行知的QQ昵称):老余你到学校了吗

我不好奇:开学搞个“网友”见面会2333

余学成:我提前一天来的

余学成:现在在稷下活动中心的迎新点

余学成:跟学长学姐们聊天来着

我不好奇:666 可以啊老余

余学成:那几个“水神”我都见了

我不好奇:我现在还在火车上 快要到西安站了

我不好奇:话说回来 这“农林根据地”的群什么鬼

余学成:233 前两天一时兴起

余学成:把咱们学院水的几个集合起来

余学成:拉一波人 搞个水群

余学成:不过现在 群人数蹭蹭地往上涨 要出事啊(滑稽)

正聊着天呢,车内广播提示列车到了西安站,再过一小时就能到稷州站了。

关中的八月依然是炙热的炎夏,三十五度以上的高温仍不鲜见。车窗外大片的玉米大豆,得益于高温长势好得很。

说起来我即将入读的西北农林大学,是原西北农业大学、原西北林学院两所高校,以及中科院水保所等科研院所合并成立的国家重点农业大学,坐落在位于关中地区、距西安市以西八十公里的稷州示范区。

稷州地方虽然不大,却有个很长的全称——“稷州国家级现代农业高新科技产业示范区”,还有个外号叫“农科城”,和西安市都是副省级的行政级别。

虽然号称全国唯一的农业示范区,不过从地图和照片来看,也就是个大县城的水平。据说有不少同学以为稷州这小地方是西安市的一个区,奔着西安考到西农,才发现自己“被骗”了。

我倒不是因为这种滑稽的原因而来。之所以报了西农的农学,不仅是因为我对化学和生物有兴趣,同时也是看中了稷州的偏远和清静。

西农,说不定有着我想要的“快乐生活”吧。

正这样想着呢,不觉一小时转瞬即逝。9点23分,列车正点到达稷州站。我费力扛下行李箱,拎着大包小包下了车。

车门一开,双脚刚挨着简陋的露天站台,扑面的热浪便迅速向我袭来。

有句古话说得好,“兵马未动,粮草先行”,稷州火车站的站前广场上,压着由出租司机、黑车司机、各学院迎新队伍、西农新生和家长们、校车及其他各种车辆组成的“黑云”。这样的盛景年年此时都会有,想必稷州人早就习惯了吧。

我一边给母亲打电话向家里报平安,一边用手撑开不断围拢上前的“黑云”。不得不说一句,虽然现在只有九点半多一点,稷州的热度还是让我汗如雨下。好不容易才扛着大包小包挤上了校车,被热浪和人群淹没的我才喘上一口气。

在扎堆的人群中来往穿梭真是要命啊。虽然平常我也能和老铁们玩笑打闹,不过本性沉静的我。实在是有点受不了现在的“盛况”。

快要被人流与热浪吞噬的我,冷不防被一个声音拉了回来。

“哎,同学,你一个人来的吗?还真是不多见啊。”

我从单肩背包里拿出纸巾揩了把汗,确认再三刚才的声音是在向我搭话。

眼前的这位同学在我的邻座,身形瘦高,留短平头,一身素净的白亚麻T恤和灰色短裤。但给我第一眼就留下深刻印象的,却是他无框眼镜后面如炬的目光。

“啊……对,俺一个人来的……”

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我迟疑地说。

“听同学你刚才说话口音,咱们八成是山东老乡吧,哈哈。我叫刘思颖,农林学院农学二班的。”

刘思颖?这名字是不是在哪见到过……

果然是天气太热,让我产生错觉了吧。

“我是李行知,真是巧了,我跟你一个班的。你没说错,我是山东临城市的。幸会幸会!”

刚才我一晃神,话里带了点临城调,他能猜到也不奇怪。

想到这儿,我才感觉到刘思颖说话,也是带着我熟悉的乡音。

“看来咱们家乡应该挺近,我虽然是临城的,但是老家在尼山。你呢?”

“可真是巧了,我家就在尼山的湖西县。以后直接喊我思颖就行了,这四年咱可得相互关照,共同进步啊!”

正所谓“无巧不成书”,刚开学便见到老乡兼同班同学,也的确是个令人惊喜的偶然吧。我和刘思颖以及他家长攀谈了一番,校车很快便开进了五台陂上的西农北校区,在稷下活动中心的迎新区域旁边稳稳停下。

多亏了刘思颖及其家人的热情帮助,我才能一个人不怎么慌乱地进行报道注册、入住宿舍、购买搬运生活用品、领取军训服和材料等一系列流程。 要是老姐能陪我来到西农的话,说不定现在又是另外一番光景。

好不容易才把入学报道的巨细步骤走了一个遍,疲惫的我拖着入学材料和生活用品回宿舍歇息。

西农的宿舍条件相对来说一般,比我高中时住的宿舍要差不少,不过也可以接受。九十年代风格的建筑,没什么特点的六人间,有暖气空调,无独立卫浴。

随机分配得到的几个舍友们,天南海北和陕西本省的都有。我和他们简单交谈了几句。虽然感觉有点话不投机,我仍然希望能与他们和睦相处。如此,我的“快乐生活”才能有保证。

炎热的天气弄得我一点儿胃口都没有。我胡乱从西区超市买了点面包当午饭,还好宿舍在今天就可以开空调,室内凉爽的空气令我精神一振。

舍友们不是收拾东西就是出去吃饭,各自除了寒暄几句外也都无暇交谈。

已经拾掇妥当的我百无聊赖,随手拿了本学校发的材料看了起来,原来是西北农林大学社团联合会制作的西农社团介绍册。

记得老姐在昨天的微信语音里提过,加个社团玩玩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。不过准备践行“快乐生活”原则的我,还是加入那种人少一点的社团吧。

通过这本薄薄的小册子很容易发现,西农虽不是因社团活动闻名的高校,不过社联管理下的一百多个社团,也让西农在这方面有了一个框架。

然而,像西农YUME动漫社、Sigma声优社这类的社团,适合有一定兴趣才能的活跃学生,而摄影协会、手机技术研究会等又显得过于专业。爱心社、红旗社等社会服务型社团动辄数百人,我也不是什么热心服务社会的人,所以以上种种社团确实不适合我加入。

我把小册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,也没有发现什么引起我注目的社团。小册子最后几页印着社联的公示,其中列出了一些即将废社的社团。

这些没落到废社地步的社团,估计社联也觉得没有抢救的价值了吧。不过,公示中这一段的内容引起了我的注意。

“即将注销的社团名称:西北农林大学农林研究会。注销原因:连续三年无人加入,按照社联章程,将在今年10月1日自动注销。社团办公室在北校区稷下活动中心211室。联系方式:黄启彬,186********。”

这种记载相当异常。根据小册子对全西农一百多个社团的介绍,只有人数众多或者影响力巨大的社团,才能在稷下活动中心拥有自己的社办。农林研究会长期人数不足却有社办,这无疑引起了我的兴趣。

而且,如果我加入农林研究会阻止废社,岂不是独自坐拥稷下宽敞的社办!有了这种高度自由的空间,我一个人看看书用用电脑不受打扰,实在是我达成“快乐生活”的一大助力。

不过,有句古话叫做“闷声发大财”,这种彩票中奖一般的好事,我一句话不说才是最好的。机不可失,我有必要赶快抽个时间,和农林研究会取得联系。

想到这儿,我才发现自己窝在宿舍休息了足足两个小时。心中顿时感到一阵舒畅,我决定在校园溜达溜达。

暑热还未完全散尽的空气中,氤氲着似有似无的花草清香。我漫步来到了图书馆与教稼楼附近。民国时期使用至今的教稼楼灯火通明,顶楼的钟表时针指到了六点整的位置。

有不少人图省事,把教稼楼按编号简单粗暴地叫作“三号楼”。但我个人还是更喜欢于右任先生起的“教稼楼”这名。

我在逛了一遍校园后找回了些食欲。走进八号餐厅随便点了碗臊子面,正刷卡的时候,突然听见有人给我打招呼:

“哎呀,这不是李行知吗?真巧了在这碰见你!”

说话的不是别人,正是我来到西农之前就认识的余学成。

老余一米七左右,两肩宽而有些胖,方脸上戴着黑框眼镜,不大的双眼笑眯眯的,给人一种和和气气、很好相处的感觉。果然亲眼所见和照片还是有区别的。

“我还以为是谁呢,老余也来吃饭啊,来咱找个座位聊聊天。”

我转身朝老余招呼道。

老余瞅着我,突然就笑出声来。

“哈哈,看你这样肯定是晒蔫了,今天一天在稷下都没见到你,忙了一天也挺累的吧。”

“确实累啊。我家人都挺忙,所以自己一人过来了。要不是刘思颖帮忙,估计得出不少问题……对了,老余认不认识刘思颖啊?”

老余一听我这句话,扒拉着盖浇饭的筷子一下子刹住了。

“我知道他!他紧跟着你后面进的‘根据地’,今天跟他在QQ上聊了挺长时间。怎么说呢……虽然没见过他,我觉得这人不简单。”

“嗯……实在是不能再同意……”

我和老余深有同感。

初见时刘思颖炯炯有神的目光着实不一般,我虽然不善交际,但是也知道从人的眼神里能看出许多东西。

“话说回来,你看没看咱们院群发的通知?”

老余一句话把我重新打回饭桌前。

我今天一下午都没看QQ,肯定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。

“看你这一脸懵逼的样就不知道。从今天一直到18号都是自由时间,这期间有年级大会,还有学生会部门的招新宣讲,都强制所有人去听。”

“强制自愿!高中的时候就玩剩下的东西,到大学了还弄得跟真的一样……”

我想起了高中时学校“自愿”让学生假期补课的事儿来。不过说起高中时的黑暗生活,来自衡水二中的老余肯定比我更有发言权。

“唉,算了,反正咱也没啥事,去就是了。老余准备加什么部门?”

“我还没想好,目前想着加新宣部或者组织部,到时候再定。你呢?”

老姐的话突然在我脑海中闪现出来:

“团委学生会一类的不是很想看你加……过段时间你应该会明白的。”

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,但我觉得还是先观望一下为好。

“我还没啥具体的打算,不过我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加社团玩一玩。”

“社团?正好明天一整天都有机会,社联在稷下办了社团迎新展,要不咱明天赶早一块去看看?”

“好啊!当然啦!”

我把筷子朝碗上一放,比起眼前小半碗没吃完的面,明天的迎新展显然更吸引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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